第四百六十七章 论西游因果

观世音菩萨端坐十二品莲台，她没有进水帘洞，白衣飘飘临空而立，威严地道：“孙悟空，你大闹天宫犯下大错，本该关押五行山赎罪，本座怜惜于你，让你保唐僧西天取经。你凭邪魔外道修成太乙金仙，终究不是正果，活该受这三灾之苦。”

孙悟空疼痛难耐之下连连认错了，叫道：“俺老孙知错了，还望菩萨拯救则个。”

观世音菩萨冷笑道：“你这猴头当初被压五行山，为了让我救你便答应保唐僧西天取经，今日我救了你，安知你会不会故态复萌？罢了！我也不与你计较，三日后我再来寻你，你若愿意保唐僧西天取经我救你一命，若不愿就自求多福。”

“俺老孙愿意，求菩萨救我则个……”

孙悟空疼痛之下没什么节操，所以唐僧才能凭紧箍咒控制他，可惜观世音菩萨懒得理睬，眨眼间便消失不见。听到菩萨走了，他气哼哼地道：“俺明明答应保唐僧西行了，为何还不愿救我，痛煞我也！”

陆小风暗道你说话不算话，如不给你点教训，谁知道你会不会安心前往西天取经。因为知道孙悟空西行取经没有坏处，他好意劝解道：“兄长若确定了保唐僧西行，忍耐三天等观世音菩萨回来便是。”

孙悟空气哼哼地道：“俺老孙乃齐天大圣，怎能拜一个凡人和尚为师？不过是诓她救我罢了。”

陆小风哭笑不得，孙猴子还真是孩子气，他想得太简单了，佛教的便宜有那么好占？观音菩萨就算救了他，多半也还有后手，他必须老老实实前往西天取经，绝对没有领了工资不做事的可能。

陆小风叹了口气道：“兄长你已经失信一次，菩萨对你又怎可能没有防备？我有一个问题，你修炼出了岔子，观世音菩萨不会八.九玄功，她为何能救你？”

孙悟空好奇地道：“俺老孙也纳闷，我修炼的八.九玄功观世音不会，他为何能化解我的走火入魔。”

陆小风站起身来向外走去，丢下一句话道：“兄长思索好生思索这个问题，我会去求见一位高人，她若愿意帮忙便能化解你的苦痛，不愿意我也没奈何。”

御风离开花果山，陆小风去了阴曹地府，他要去求见后土，请求后土给予孙悟空修炼功法。原本他希望孙悟空去取经，毕竟有大罗金仙正果可期，但须菩提佛的算计太深，传艺时留下了后手，他想试试能否打破圣人算计。

进入十八层地狱，再次来到了名为“无”的空间，后土清脆的声音响起：“小友这般心事重重，有设么事说来听听。”

一袭白衣的后土出现在陆小风面前，她的面容不再模糊，明眸皓齿美艳动人，但脸色有些苍白。或许因为后土太强大，而且她永远留在这空间，所有NPC里只可以对她完全坦诚，陆小风把佛教取经布局说了一遍。

“娘娘，圣人收孙悟空为徒时便能算计，是不是圣人之下皆为蝼蚁，永远只能做圣人的棋子？”

后土娘娘沉吟片刻道：“圣人的算计确实厉害，当年我巫妖两族身在局中而不自知，但也没有你想的那般可怕。三界皆在圣人算计，但尔等异人不在三界中，便是圣人也看不透，最不需要担心的恰恰是你们。”

“西行取经关系到佛教东传，如你所说那灵明石猴性子跳脱，准提那厮谨慎一些也是正常。当年封神之战有白猿名为袁洪，魂魄上了封神榜，同样从我六道轮回走了一遭，我恰好有那八.九玄功。”

陆小风苦笑着道：“我知道娘娘定能救孙悟空，只是担心坏了须菩提佛算计，他会不会算到娘娘也产生了灵智？”

后土娘娘摇了摇头道：“无妨，这个空间休说是那准提，便是鸿钧道祖也发现不了。尔等异人得天独厚，命运便是天道亦不能掌控，我因你而恢复记忆，这是洪荒最大的变数，传你八.九玄功也没什么。”

陆小风成功拿到八.九玄功，从第一层到第九层都有，因为他自己不能学，所以拿到的是秘籍。有了这本秘籍，孙悟空就能摆脱走火入魔状态，他欠下自己那么大人情，正好可以让他把八.九玄功传授给同伴。

“娘娘，天地间有一种鸟名为花鸨，可以和所有禽类拢傍，生出各种各样的异禽。上古三足金乌强大无比，如果上古异兽毕方和花鸨拢傍，有没有可能生出三足金乌？”

后土娘娘白皙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，柳眉倒竖道：“尔等异人真是无耻，那花鸨最是低贱不过，竟然让高贵的上古异兽和花鸨拢傍。”

陆小风尴尬地挠了挠头道：“这没办法，并不是每个异人都像我那么正直，异人里有很多败类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我有一个仇家，他曾在我手里吃亏多次，于是寻了一只毕方让花鸨拢傍，说是生出强大的三足金乌来收拾我，我很是担心……”

“真以为一只脚加两只脚等于三只脚了？”后土娘娘嗤之以鼻道：“毕方拢傍出三足金乌的几率确实大，但花鸨太过低贱，除非寻到一只纯火系的花鸨，再有金乌精血或扶桑木相助才有可能。”

陆小风满脸喜色地道：“原来如此，我那仇家定然孵化不出三足金乌，我不用担心了，多谢娘娘指点。”

后土娘娘看着陆小风消失在空间，嘴角微微上翘道：“这小鬼还真是滑头，明明自己想孵化出金乌，还扯什么仇家想孵化。也罢！巫妖两族当年同被算计，我和玄冥妹子产生了灵智，三足金乌剩下一两只独苗也好。”

想到玄冥，后土娘娘忽然露出古怪神色，以玄冥妹妹的倔强性子，断不不该为那滑头小鬼凝聚祖巫精血才对。她如今实力低微，凝聚精血辛苦万分，偏偏为那小鬼凝聚了精血，莫非是因为怕了花鸨？

……

陆小风回到了花果山水帘洞，发现他回来孙悟空哀声道：“贤弟可寻到解救我的法门？”

陆小风点了点头道：“幸不辱命，不过兄长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
孙悟空连连点头道：“贤弟什么条件我都答应。”

陆小风淡然道：“无论何人问起，八.九玄功的修炼法门是你自己悟出来，与我没有半点关系，我担不起那天大因果。”

“贤弟说了便是。”孙悟空满口答应下来，从陆小风手里接过八.九玄功秘籍认真参悟。约莫两个时辰过去，他精神抖擞地跳了起来，朝陆小风拱了拱手道：“贤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。”

陆小风微微一笑道：“你我兄弟无须客气，兄长记得答应我的事便好。”

孙悟空眼神闪烁地道：“贤弟问我的问题，我这两日一直在思索，终究寻不得答案，莫非我师父与观世音认识不成？”

陆小风点了点头道：“确实认识，唐僧西行取经关系到许多算计，兄长莫要把我牵扯进去。”

孙悟空急得抓耳挠腮地道：“贤弟莫要卖关子，这其中究竟有何缘故？”

陆小风最终还是决定告诉猴子真相，他把西游因果娓娓道来：“兄长牵扯到一段天大因果，鸿蒙未辟前，混沌中有金莲和菩提树，盘古开天辟地后化为两位大能，金莲所化大能名为接引，菩提树所化大能名为准提，皆有无边神通。”

孙悟空听到菩提树三个字竖起了耳朵，看到他的反应陆小风微微一笑：“准提和接引乃鸿钧道祖弟子，蒙赐大道之基鸿蒙紫气，二人另辟蹊径建立西方教，为成圣发下大宏愿要建立西方极乐世界，遂更名为佛教。”

“从此准提圣人名须菩提佛，接引圣人称阿弥陀佛。佛教在西方苦寒之地，远不及东土繁华，所以必须在东土传教。如来佛座下弟子金蝉子，因犯错投胎东土大唐，正是观音菩萨让你保他西行的唐朝和尚……”

孙悟空打断了陆小风的话：“如贤弟所说，我师父乃西方须菩提佛，如来老儿应是我师兄才对，他为何帮助玉帝镇压我？”

陆小风冷笑道：“那金蝉子投胎转世后肉体凡胎，必须有人护持他前往西天取经，所以圣人五百年前就备下一颗棋子。为了让棋子保唐僧西行，圣人化名菩提亲自授艺，如今那棋子被压了五百年，本该由唐僧救他出五行山，全了师徒之缘，结果那棋子自己脱困了。”

孙悟空难以置信地道：“贤弟是说师父把我当棋子，当初传我一身本领，就是为了让我保唐僧西行？”

陆小风嗤笑道：“如若你师父不是须菩提佛，你关系到西行取经，你以为太上圣人的八卦紫金炉炼不死你？天上圣人功参造化，阿弥陀佛和须菩提佛亦有所不及，若不是他欠下佛教人情，八卦炉早已把你化为飞灰，为何还成就你一身钢筋铁骨和火眼金睛？”

“正因为兄长牵扯到西行取经的因果，我上次救你就沾了因果，这次若让人知道我化解了你的走火入魔，定然惹人憎恨。兄长不妨仔细想想，如果不是要防备你，八.九玄功你为何只学了一半？”

“你因为胡乱修炼功法，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求观音菩萨，若我所料不错，她提出的条件还是让你保唐僧西行。其实做棋子也不做，兄长安心保唐僧取完西经，依靠取经功德成就大罗金仙，这也是一番造化……”

“胡说八道。”

孙悟空从耳朵里掣出金箍棒，把身边石桌打得粉碎，暴躁如雷地大声嘶吼。陆小风冷冷地看着他，游戏会永远运行下去，西游只有区区十三年，他不愿孙悟空今后变成自己的敌人，这次是最好的挑拨机会。

“师父对我恩重如山，有授艺之恩，断不会把我当棋子……”

孙悟空越说声音越小，他也觉得疑点太多了，颓然地坐在地上，陆小风不失时机地道：“我没必要诓骗兄长，我所说是真是假观音菩萨来了便知分晓，但兄长最好装做走火入魔……”

“不要再说了。”

孙悟空内心很挣扎，陆小风懒得去触他的霉头，自己寻了一间石室修炼去。观世音菩萨再次到来，看到猴子躺在地上装做痛苦不堪，他心里有了底，这猴子相信他的话了。

观世音菩萨依旧停留在洞外，悬空而立道：“孙悟空，你可想清楚了？”

孙悟空嘶哑着嗓子道：“我想清楚了，一切依菩萨所说，还望菩萨救我则个。”

观世音菩萨道：“我可以传你八.九玄功，为避免你出尔反尔，须得对你有所约束。我这里有一篇紧箍咒，我会将其传给唐僧，只要你戴上金箍，他念诵紧箍咒你便会痛苦不堪。另外为了避免你胡作非为，你只能有太乙散仙修为，动用金仙之力金箍同样会越收越紧，你可愿意？”

因为孙悟空自己打破了五行山，紧箍咒提前出现了，佛教的条件极为苛刻，孙悟空就算走火入魔多半也不会答应。本以为他会暴跳如雷，毕竟他不用求佛教了，结果他嘶哑着嗓子道：“任凭菩萨安排便是，我现在就可以戴上金箍。”

陆小风急了，孙悟空戴上了金箍，从此岂不是任人宰割？他低声道：“兄长须得考虑清楚了。”

孙悟空摇了摇头道：“我受这三灾之苦疼痛难忍，只能依了菩萨。”说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，拜倒在地道：“劳烦菩萨为我戴上金箍，我全心全意护唐僧西行，今后绝无二心。”

“善哉善哉，孙悟空你受了这一番苦难，总算幡然悔悟了。”观音菩萨欣慰地宣了生佛号，一个金箍飞到孙悟空手里，他没有任何犹豫就戴上了金箍，正色道：“我需要怎么做还请菩萨吩咐。”

观音菩萨道：“你与唐僧有师徒之缘，你重回五行山等他便是，我这便传你八.九玄功金仙修炼之术。”

孙悟空谢过菩萨，学了金仙法门后装模作样地坐下修炼，待到菩萨离开，这猴子恨恨地道：“把俺老孙收拾得服服帖帖，却只给一卷金仙功法，真把俺老孙当成猴来耍了，俺顺了你心意保那唐僧西行取经，全了师徒之情，西行结束定然寻你们讨个公道。”